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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水浒之石秀:当兄弟的头上绿成了草原,说还是不说?

2020-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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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絮语-教育|美文|人生感悟


原创首发|明珠絮语(ID:tsliuchanghai),转载请联系授权

你最好的兄弟被绿了,头上长满了绿草,都成了草原,可他本人还浑然不知。作为他最好的兄弟,你到底应该说还是不说?石秀的选择是,说,并且,一管到底。

很多人都不喜欢石秀。比如金圣叹就说了好几次“我畏此人”“我恶此人”,老金认为,石秀精细而且狠毒,让人怕。周作人也觉得,石秀“可怕以至可憎”,杂文家黄波也同意周作人的看法。
人们讨厌石秀,理由无非有两点。
一是石秀管得太宽。潘巧云偷情是杨雄的家务事,轮不到石秀这个外人管。就算是管,告诉杨雄已经尽到了兄弟的职责,没有必要一管到底。
对于这一观点,我是不认同的。
石秀和杨雄虽然是萍水相逢,但石秀打抱不平解了杨雄的危难,当杨雄听说石秀没有亲眷,流落异乡,马上提出结拜为兄弟。
然后杨雄的丈人潘公过来,一起喝酒聊天,屠户出身的潘公知道石秀也会这门手艺,打算让石秀一起开屠宰店。虽然这都是潘公的主意,但也是因为杨雄和石秀结义在先,有了兄弟名分。
杨雄把石秀带回家,让他和家人相见,第二天上班之前,还特意吩咐“安排石秀衣服巾帻。”显然,杨雄已经是拿石秀当亲兄弟看待了。
石秀只是一个靠打柴度日的穷小子,被人骂“你这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可见当时的窘迫。而在杨雄家,石秀开了两个多月屠宰作坊,就“里里外外身上都换了新衣穿着”,从“乞丐”变成了光鲜的小帅哥。这一切,显然是得益于杨雄的帮衬。
按理说,石秀当时帮杨雄解了围,杨雄请石秀吃顿饭喝顿酒,然后再给点银子就很够意思了。可杨雄不但和石秀结为兄弟,还带他回家,帮他立业,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肯定还会帮他成家。
这份感情,绝非普通朋友可比。
可偏偏,石秀发现杨雄的老婆出轨了。
最好的兄弟头上绿成了草原,而当事人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你说还是不说?
石秀的选择,是说。
不但说了,而且还定下计策,安排捉奸。
只可惜,杨雄喝多了酒,在家不慎走露了风声,被潘巧云识破。潘巧云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说是石秀调戏自己。
作为男人,杨雄意识里一定是不希望妻子出轨的,所以当枕头风吹来,而且表演得还比较到位,杨雄一下子就信了,一怒之下赶走了石秀。
有人说,这时候石秀就不应该再管了。你已经提醒了杨雄,他自己不信,怨不得别人。
这样想的人,我劝你离他远点。既然是铁杆兄弟,就应该为对方的利益着想,而不是点到为止,看兄弟吃亏还不管不顾。
要知道,自古奸情出人命,色心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你没见武大郎的前车之鉴么?就连杨雄后来也骂潘巧云道,如果自己一直这么糊涂,“久后必然被你害了性命”。
所以,石秀一管到底固然是为了自己的清白,同时也是为了杨雄着想。
若是因为好兄弟听信了谗言误会了自己,就明知道他上当受骗也不再去管,对得起兄弟两个字么?
有人不喜欢石秀的另一个理由,是他太小心眼,或者说,敏感。
比如石秀开店两个多月,里里外外身上都换了新衣服。结果有一次出外买猪回来,石秀发现店门不开,肉店砧头也都收过,刀仗家伙亦藏过。
石秀一下子就想多了,他以为是想赶他走,所以去和潘公交账告辞。
当然,事后证明这是一场误会。原来是潘巧云的前夫二周年忌日,需要在家里做功德,所以没有做买卖,把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但仔细想想,这事也怪不得石秀。他在别人家屋檐下做买卖讨生活,出几天门回来后发现关门歇业了,心眼儿多大才不多心呢!
后来杨雄赶石秀走,也没有直接出口,而只是把柜子和肉案都拆了,石秀早上起来开店,看到店里的景象,就知道自己到了需要卷铺盖走人的时候。
他又去和潘公交账,潘公也没有留他。
可见,先前石秀的反应,实属正常。
石秀最遭人诟病的,是他被杨雄误会之后,杀人以证清白。
他先是在潘巧云偷情后,在家门外杀死了裴如海和报信的头陀。
杨雄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找到石秀,向石秀认错。可石秀还是不依不饶,非得找潘巧云和使女迎儿对证,并撺掇杨雄杀了潘巧云和迎儿。
以现代法律的观点看,不管是裴如海还是潘巧云都罪不至死,更不用说头陀和迎儿。
即使按照宋代的法律,偷情也只不过需要判一两年的徒刑,也不是死罪。
不过,施耐庵是元末明初的人,他和他小说中的人物,大概率是从元明时期的法律和道德准则来考虑问题。
而元明时期对偷情的处罚是相当严厉的,《元史·刑法志》记载,“诸妻妾与人奸,夫于奸所杀其奸夫及其妻妾,不坐。”丈夫在自己家里捉奸把人杀了,不用负法律责任。
而到了明代,不但沿袭了这一法律,“凡妻与人奸通,而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而且还扩大了捉奸人的范围,“本夫之兄弟及有服亲属,或同居人,或应捕人,皆许捉奸”,“捕奸杀伤奸夫者,与本夫同。”
虽然,杨雄和石秀并非捉奸在床,而是事后杀人,仍然要负法律责任,但他们杀死奸夫奸妇的想法和做法,是符合当时人们的心理的。
至于石秀劝杨雄杀潘巧云,让杨雄从过舒舒服服小日子的公务员变成了亡命天涯的强盗,也不代表石秀的恶意。
当时石秀已经结识了戴宗和杨林,上梁山的路已经铺好,并不多杨雄一个。只是因为杨雄是自己的兄弟,他才管这些闲事。
彼时的杨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狱吏兼刽子手,实在是处于体制内的底层。而他上了梁山,如果活到最后的话,会被封为都统制,怎么也相当于少将级的军衔了。
在当时,对于那些不甘寂寞的英雄来说,上梁山、等招安未尝不是一条捷径。否则,杨雄一辈子也就是在监狱里值夜班的料。
所以,当石秀提出去梁山,杨雄也只是表示苦无门路,并没有反对。当他听说石秀认识那里的头领后,欣然愿往。
最重要的是,石秀并不像敏感心眼多的曹操一样,“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怀疑吕伯奢告发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吕伯奢一家人都给杀了。
石秀做事是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有一分证据办一分事。他杀裴如海,劝杨雄杀潘巧云,都是问明了情况才动手。
而就算是杨雄误会了石秀,石秀也没有对杨雄心生不满,他照样还是把杨雄当成好兄弟,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见,石秀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他的心里,只是容不下坏人。
只要我们心底无私,对石秀这样的人,“怕”他何来,何“畏”之有?
事实也证明,石秀在加入梁山后,从来没有因为小心眼或多管事而和别人发生纠纷和矛盾。
被称为“拼命三郎”的石秀“平生执性,路见不平,便要去舍命相护”。做事就要尽全力,就要做到底,这是他的性格。
而且,他不像李逵等人那样莽撞。石秀心思缜密,可谓有勇有谋。
比如打祝家庄时,宋江让杨林和石秀先去探路。杨林扮成了解魇的法师,只顾见大路就走,结果一进去就被抓住了。
而石秀则拾回卖柴的本行,先去村里问路。他假称是山东贩枣子的客人,消折了本钱,回乡不得,担柴来卖,博取了钟离老人的同情,顺利取得了重要的情报,圆满完成了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石秀知恩图报,有始有终。在打破祝家庄后,宋江想洗荡村坊,石秀马上站出来制止,说钟离老人有指路之恩,不但救了钟离老人,也救了一境百姓的性命。再想想当年救了宋江的唐牛儿(笔者以前的文章中曾有提及),宋江后来何曾去管?
最能体现石秀特点的,是他和杨雄去北京打听卢俊义的消息,路遇来梁山报信的燕青。杨雄和燕青回梁山,石秀独自去北京城。
到了北京后得知,午时三刻卢俊义要被斩首。梁山的救兵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只有孤身一人,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石秀毅然决定,独自救人!他从酒楼上跳下,高喊“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夺了卢俊义。
虽然由于石秀不认识北京城里的路而被捉,但他仍然虚张声势,称自己是听将令先来,大队人马很快就到,令梁中书等人不敢再杀卢俊义。这样,他以一己之力救下了卢俊义,保全了两个人的性命,为梁山进兵赢得了时间。
石秀胆大心细,智勇兼备,为人义气,这样的员工,这样的朋友,上哪儿找去?
反正,如果生活中有石秀这样的朋友,我是交定了。

明珠絮语(ID:tsliuchanghai),以教师和家长的双重视角看教育,解答青少年和家长的教育困惑。新书《为自己读书》正在当当、京东、天猫等平台热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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