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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我给孩子们讲了一下成语守株待兔的故事，让孩子们把这个故事画出来。

有个七岁多男孩，还没等我讲完，嗖嗖地就开始画起来了。只见他把纸分了四个格，然后在第一个格子底线上画出两只脚，倒推着往上画，十几秒的时间一个农民的形象就画出来了。

我知道这个孩子能力强，怕他画太快了过于潦草，希望他再慢点，再仔细点。

然而，孩子却越画越快，嚓嚓几笔又画出一个奇怪的“树”的形状和奇怪的兔子（因为是守株待兔的故事，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画的树和兔子），孩子调皮地告诉我，他画的是电线杆，他要画的故事不是守株待兔，是守株待羊！

我说嘛，那只撞在电线杆上的兔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紧接着，这孩子就完全进入了放飞模式，第二格他飞快地画出一个人，旁边画了个架子，把那只倒霉的羊给挂在架子上烤了，旁边的人开心地吃着羊肉串。

第三格他把那个农夫画的直接坐在电线杆顶上，等待下一只羊。

最后，再也没等来羊，房子也塌了，锄头也弯了，农夫不知该怎么办了。

整幅四格画，孩子十几分钟就画完了，尽管有些简单草率，不过有些形象画的还挺生动，而且自己想象编织的故事也蛮有意思。

做为九十分钟的课，显然这样是不能结束的。于是，我要求他再把细节丰富一下，把形象再具体细化一下，再涂上色彩，让画面完整起来。

这孩子不愿意涂色，他觉得那些没意义，于是和我说，我还没画完呢，还要再画一幅“守兔待株”。

我很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去表现他这个奇怪的守兔待株故事，于是就同意了。

这孩子三下五除二，十分钟又画完了，然后给我讲到：第一格里画的是一个农夫在电线杆下面等着抓兔子，兔子飞快跑过来把电线杆撞断了，然后把农夫砸死了。

第二格，兔子扛着农夫把他扔到山里了，后面的黑线条是瀑布。

第三格，兔子能量宇宙大爆发，撞断了很多树和房屋。

第四格，兔子们代替人类成了地球霸主。

我完全没想到，孩子自己随机瞎发挥的一个场景故事居然故事逻辑组织的还蛮成立，画的也那么顺畅，也不知是意到笔到还是笔到意到，总之感觉这孩子画个画面场景太畅快了！

画完这幅，孩子意犹未竟，又自编自导自画了一组涂鸦：画的是外星人来到地球，后来发生了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孩子这几幅故事画，严格意义上说，不像我们大部分时候所见的那种完整漂亮的画，至多算是草图，但我觉得却非常有价值。

我们往往不重视孩子这种看似乱来的涂鸦，认为孩子不认真，不仔细，画的不好看。

但你想想，这种信手拈来，不假思索倾泻而出的形象和画面、天马行空却又不失逻辑的表达不是一种很高级的能力吗？

做为成人，哪怕有绘画基础的成人，你能这么嘁哩喀喳地顺畅自由地表达吗？

事实上，这个孩子细下来还是可以画的非常深入形象的，而且非常流畅肯定，一气呵成。

而这种能力显然不是靠一笔一画擦来改去地描摹练出来的，而是来于象上面那样的大量的日常随意的看似涂鸦的表达习惯。

讲这个孩子的个例是想说明几个问题：

一  孩子的画往往是画给自己的，更多时候是他们与自己内心的对话，所以孩子画的好不好，不能单向度地站在成人角度只看表面效果而不深入探究孩子画的过程中要表达的内容，应站在孩子的位置视角上，了解理解孩子和鼓励孩子表达过程中非常有价值的地方。

二   很多孩子说自己画不好或者画不出来，并不是什么学过没学过，有没有基础之类，而是脑海中积累的东西太少，平常的表达习惯没有养成，过于依赖老师或者范本，没有养成自主表达的能力。

所以，孩子早期阶段的美术学习不能只指望在培训班学点东西，更多还是要日常的表达积累。凡是那种提笔就能画，表达流畅自如的孩子肯定是在日常中经常涂画表达，经常处在一个活跃的思维表达状态中的。

所以，如果您想检视孩子是否在美术学习过程中获得了真正能力的提高，是否收获了这个时期他们应有的成果，就不能只从表面上看他们是否画了几幅完整漂亮的画面，更应该看到他们是否可以自由顺畅的表达，是否可以让丰富的叙事和想象在笔底恣意流淌！

这才是这个时期他们最珍贵的财富！

老潘（潘利国），中央美院硕士毕业，

中央美院的任课教师，

一个非著名画家，

一个半大孩子的父亲，

一个教了二十多年绘画的美术教师，

愿意把他多年的心得体会和思考与大家分享，

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我们一起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