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校应把“教好学生”放在首位，还是把“选好学生”放在首位？

王营

近日，云南省丽江市华坪县女子高中校长张桂梅的事迹在教育界流传，她说的一段话引发网友的关注，她说：“山里的贫困女孩子愿意来读就行。我们不搞培优班，为每个学生负责。”

张桂梅的话之所以引起大家关注，是因为她和她的办学实践击碎了所谓的“生源”神话。熟悉华坪县女子高中的人应该都知道，“培优班、抢生源”，向来与这所学校绝缘。自创办之日起，华坪县女子高中就没有录取分数线，只要初中毕业、只要愿意读高中、只要是贫困家庭的女孩子，学校都无条件接收，而且实施的是全免费教育。与此同时，华坪县女子高中连续9年高考综合上线率百分之百，1645名学子从这里走进大学。仅2019年高考，华坪女高118名毕业生一本上线率达到40.67%，本科上线率82.37%，排名丽江市第一。

人民教育家、著名特级语文教师于漪认为：一个班级教好一二十个学生是不稀奇的，要教好每一个学生，那是千难万难的。能否“教好每一个学生”，这的确是判断一个教师水平高低的一项硬指标。高水平的老师不但能把“好”学生教好，也能把“差”生教好；在高水平的老师手里，学生不存在好坏之分，只有差异之别，基础好的班级他能带得更好，基础差的班级经他之手，能在短期内发生较大变化，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想，这不仅是衡量“好教师”的标准，也是衡量“好学校”的标准，正如华坪女子高中那样，不是把掐尖“选好学生”放在第一位，而把“教好学生”放在首位，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好学校”。可见，好学校不是靠“好生源”打造，而在于学校是否有一位像张桂梅那样的好校长和一批好教师。

前几年非常出名，现在依然有名的江苏洋思中学，学校最初是一所村联办初中，这样的学校不能说生源好吧！也正因为此，学校最初的教学质量在当地初中学校排名中垫底。后来，民办教师出身的蔡林森当了洋思中学的校长，他从辅导儿子的功课中受到启发，创立了“先学后教、当堂达标”的课堂教学模式，要求教师按照他的教学思想实施教学和管理。短短几年的时间，洋思中学的教学质量跃居当地第一，学校也因课堂教学改革和差生转化方面的经验，成为中华名校，吸引了全国各地教师纷纷来学校学习取经。

蔡林森校长在洋思中学退休后，被反聘为河南省一所民办学校沁阳永威学校的校长。当时，这所学校也因生源差，中考、高考成线差，几乎面临倒闭的困境。蔡校长上任后，结合学校实际，将洋思中学的课堂教学和差生转化经验进行移植和改造，打造和复制了另一所“洋思中学”。三年下来，学校中考、高考升学率跃居当地首位，永威学校也办成了当地名校。

地处云南偏远地区的禄劝一中，由于学区位置偏僻，自然招到的学生是中考中最差的生源，曾连续几年高考本科上线率为零，这好像验证了“生源重要”的逻辑。但是，学校领导一班人不甘心失败，几年前，通过多方联系，与四川省名校成都七中结成联盟。双方达成协议，禄劝一中学生按照教学计划，从高一开始，全程观看成都七中教师的网络直播课堂，本校教师则负责课堂管理、解答学生疑难、批改和辅导学生作业，考试也与成都七中同步进行。三年后，参与这项实验的学生，高考取得优异成绩，学校一本上线率实现了大幅度提升。

由此可见，打造好学校、提高教学教育质量不在于生源，而在于校长的办学理念和教师队伍的素质，既使生源最差的学校和班级，也有很大一部分学生有上升的空间。无论是校长，还是教师，几乎没有选择生源的权力，也难以改变学校生源不好的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华坪女高、洋思中学等一大批好学校那样，坚持把“教好学生”作为教育的核心目标，从改变自身做起，强素质，增能力，通过改变学校管理理念和教师队伍，让学校发生改变，进而让学生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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