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新学期，孩子们没有坐上橘黄色校车，早晨醒来掀开帘子的时候，看见的不是保安叔叔和保洁阿姨温暖的笑容，一个空荡荡的城市伏在那儿……

“现在起，每个老师都要做好线上教学的准备”，收到学校通知后，老师们忍不住脑洞，“全家围观”、“十八线网红”、“火箭、游艇……刷礼物！”伴随着这些“恐怖”的想象，广州耀华的E-learning如期上线，在学校能做的事，如今都转到了线上。

而此时，针对“停课不停学”的社会舆论却不断发酵，“形式主义”、“扼杀生命教育的机会”、“学生每分钟给老师刷礼物”、“看娃又上班，家长苦不堪言”……

我们的家长也在经历这些困惑吗？

广州耀华的校办老师逐一给每个年级的家长打电话，打开他们的工作记录文档，那些积极而温暖的话语让人倍感安心而有动力——

“孩子表现得很主动，不需要爸爸妈妈的监督”、“他每天早上7:50就准备好上课需要的东西了”、“她会自己管理自己的时间，准时完成家庭作业”、“上网课后，他的日常作息更加规律了，非常健康，我们很满意”、“和朋友的孩子正在上的网课相比，我觉得我们的网课质量太高了”、“即使是上体育课，他都很认真，跟着老师的指导完成动作”……

这些出自于家长的真实观察和反馈，看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因为这些故事发生在广州耀华的孩子们身上，又是在情理之中的。

采访/文 | Philippa

编辑 | Ivana / Annabel

一个寻常周四的上午，十年级的学生们正在网络虚拟教室里上中文课。点击进入线上教学平台 ClassIn 界面，只见背景板图片上书一个“辩”字，正反双方八个辩席的小视窗按照阵营整齐地分列于屏幕两侧，他们即将讨论的问题是：钻石公主号上的乘客应不应该在船上隔离。

关于疫情热点问题的探讨，学生的积极性和独立性丝毫没有因为网课而削弱。

课前，他们自主翻阅大量报道，寻找出富有争议性的话题，视角之广，不但涵盖国内时事，也囊括海外消息。

辩论开始，任课老师江莹老师只需负责控场任务，保证学生上台发言，舞台交给学生：正反双方在紧张有序的气氛中唇枪舌战，热烈活泼的课堂效果与线下并无二致。

“老师说可以建微信群，或者在 ClassIn 里面建临时教室，我们就各自开始私下讨论辩题。”学生Nancy介绍道，“这个辩题最吸引我的是，它可以映射到我们逃避的东西。因为往往是在这种需要去牺牲什么才能保存什么的时候，你才能更清楚地看到人与人之间很奇妙的相处方式。当你站在相对安全的视角，可能会觉得别人很矫情。但我们对这个题目讨论深入了，就会辩证思考，别人陈述观点的时候，我会去想，其实他这么说也有依据和道理。”

这是耀华课堂的常态，充盈着思辨与开放的讨论，老师退居幕后，学生站在台前。

当然很多人会顾虑这种学生中心是一种“虚伪的热闹”，可是在广州耀华，学生不总是整整齐齐端坐一排听课，他们习惯于“学习活动主导者”这个角色，习惯于从纷呈的意见中脱颖而出。

相较于被老师支配着亦步亦趋去执行学习任务，他们更擅长用所学的知识去主动探索。而这种主动性逐渐成为一个孩子的学习内驱力，引导他们成为面向未来的终身学习者。

十年级中文课上的顺畅进行并非孤例，与疫情紧密相关的项目式学习渗透在所有科目所有年级的课程里。中方校长尚尔娜表示，网课的基本指导原则之一，就是保证学生进行有意义的、开放式的、甚至是跨学科的学习。

▲如何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广州耀华的线上课堂模式？——PTP

自从开学以来，三年级的学生一直在主题课上研究人体，这个项目的动手作业之一就是利用简易材料完成一个心肺系统的模型。许多孩子选择了用气球和吸管来制作，他们捧着自己的作品，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录成视频上传到系统。

这天的课堂上，外籍老师Kareen向学生们提出了一个小要求：把水加到各自的心肺模型里，观察这会对装置造成什么变化。原本能在“一呼一吸”之间鼓得很饱满的气球顿时有些瘪了，有的孩子在镜头前露出困惑的表情：奇怪，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加了水就不灵了呢？

Kareen老师问，你们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做这个小实验吗？你们听说过一个叫 “pneumonia” 的东西吗？学生们努力根据上下文猜着这个陌生词汇的意思，突然一个孩子在屏幕前举起手来，用中文向同学们解释道，我知道了！得肺炎的人就是这样不能呼吸的！

“她是我们其中一个脑子转得很快的学生，我觉得我们需要给孩子提供这样的思考和锻炼的机会。他们能自己领悟到的事情，我就尽量不在一开始点破，”Kareen老师说，“果然，她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聪明才智猜到了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而且把这整个过程用中文讲给了小伙伴们听。”

因为担心屏幕时间过长会影响用眼健康，老师们尽量都会在课程中多安排一些实操环节，让孩子们有机会离开电子屏幕，独立地进行自主探索。

一年级艺术课的其中一项作业是这样的：现在外面有肺炎疫情，大家都得戴口罩来防止病菌进入，假如你家的口罩用完了，你还能用什么材料来自制呢？

艺术课的外籍老师Kandice介绍道：“很多孩子是用纸来做的，而其中一个孩子剪裁了一些布料缝起来，做出那两条可以勾在耳朵上的布绳，让口罩真的能戴上。可能家长帮了点小忙，但我觉得光是能想到这点就已经很酷了。孩子们都很有创造力，能做出些出乎人意料的东西，他们也很享受这种动手的过程。”

▲Kandice和Emily两位老师合作教学的艺术课上，学生展示手工作品

还有戏剧课和音乐课，谁说线上就一定上不好呢？

戏剧的精髓是理解人物。没有舞台和戏服，戏剧老师Josh就布置作业让学生在课堂外完成，“在《麦克白》中，假如你可以改变你要扮演的角色身上的一个特性，你愿意改变什么？”待学生有一番见解和感受后，再回归线上课堂跟老师讨论。

Tina老师音乐课的一大目标是培养孩子的节奏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跟着音乐拍手，因此我们开设了非洲鼓课程”，她回学校搬来了非洲鼓，学生们则在家就地取材，有的用矿泉水桶，有的用木箱，“设备”五花八门，有节奏的敲击让孩子们挥洒情感释放情绪，家长反馈，孩子的房间里常常传来阵阵魔性的笑声。

Tina发现，线上课，学生可以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演奏，马上发现问题，即使隔着屏幕，也丝毫不影响学生的热情和专注 。

▲Tina老师的非洲鼓示范表演

由于网课形式带来的“公开性”，家长们不难发现，课堂中最常见的场景往往是老师讲解，布置任务后让学生离开“教室”自主学习。等到规定的时刻临近，再回来进行汇报和展示。

这和以往在线下教学的模式是完全一样的，许多老师都表示，学生们几乎没有感到任何摩擦和不适应，教学任务也没有因为学习场景的转移而无法完成。

“机构的理念之一是与科技结盟，在耀华我们鼓励师生拥抱科技和适应新形态的教学活动。这次线上授课，学生能表现出像平时在线下学习一样的状态，一个重要的前提是，课堂里，我们坚持以学生为中心，孩子们一直是被尊重的个体，我们强调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

“教育的场景是多样的，我们如果将学习活动的发生仅仅局限在课室内，那我们所谈的自主学习和终生学习的概念，就只能是一个概念和空谈。学生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学习者的前提，是他/她能够适应任何学习环境，也能将任何环境变成学习的场景。这是我们真正希望去培养的能够适应未来的学习者。”实习校长叶蒙蒙这样总结。

▲一年级线上表演艺术课，Cassie和爸爸共同演出影子短剧

“我们收到了许多来自家长的正面反馈，这和我们的线下课堂特点有关系。日常所有教学都是为了让孩子能灵活地思考、能适应各种环境、能与团队合作、能面对困难、能处理问题、能独立创造。”尚校长说。

随着网课在全国范围的开展，大众对于这种新教学形式的质疑一时甚嚣尘上，不过，广州耀华的师生们也有些独到的观察。

十年级学生 Richard 说：“我觉得大众印象中的网课是答疑形式。比如事先给你布置一堆作业让你做，有什么不会的一小时内你可以去问老师。但是，在耀华，我们的确就是照常按时间表来上课的，这可能是比较显著的一个区别。总体来说，这次网课体验我觉得很棒，和学校学到的东西相差不会太大，能跟上我们学期初定好的学习计划。”

在监课过程中，西方副校长 Anthony Uiterwijk 留意到了技术带来的一件好事：“有些孩子平时在学校里很害羞很安静，因为总有些更活跃更爱说话的孩子在课堂上占据主导。现在到了网上就不同了，一个学生发言的时候老师可以把其他所有人都静音。这让孩子们回到了一个更自由平等的游乐场上，内敛的孩子也有机会闪耀起来。”

英文老师Kareen也发现孩子们的听课效率和作业质量比以往在学校时有所提升：“他们更专注了，因为没有同学坐在身边分散注意力。他们的写作任务也完成得更好，因为他们会一边打字一边检查，虽然慢一点儿，但成果是很棒的。”

西方校长Aaron Lennon 近来时而收到来自老师们的正面反馈：“他们问，等到疫情过去，回到校园以后，能不能继续保留 ClassIn 这个教学工具。大家都发现了这个工具对课堂的助益，也在思考我们还可以怎样把这些好处发扬光大。”

广州耀华线上教学能够顺利进行，是教学部门和非教学部门同事共同努力的成果。

技术部门同事在春节期间紧急回到岗位上搭建平台，设置全校的账号，雏形一度搭到凌晨两点。全新的线上教学系统里没有以往校内的课表，校办、IT、市场、人事等等部门的同事组成一支紧急排课小队，在短短两天内，将四千多个课节人手一条一条地搬运到 ClassIn 上，输入完毕后得靠肉眼来反复筛查。为了争取时间，同样也是红着眼睛熬到夜深。

与此同时，使用新平台也会带来培训的压力。资料的编写、翻译、录制、上传、派发，无一不耗费时间精力，有教学部门的老师主动提出帮忙，制作了几十页的详尽攻略。

不在校区上课，家长们平时与学校沟通的公用座机便打不通了。校办的几位同事们这时都不约而同地表示，愿意将自己的私人手机暂时作为工作手机公布给家长。遇到任何紧急问题，校办永远有人值班。

因为疫情的关系，许多老师的行程也受到影响。有的外籍老师为了保证跟中国处于同一时区，专程飞到泰国租宾馆，每天精力充沛地给学生直播上课。

小学数学老师梁璟身处疫区湖北，但仍每天带着笑脸在屏幕那端迎接孩子们。

梁老师慨叹，“当老师太幸福了。想想这个时候，医生、护士在做什么？他们每天面对的是疾病和死亡，而我虽身处疫区，但打开屏幕看到的是一张张纯真的脸。我们班有的孩子在换牙，他们咧开嘴笑那一刻，你不知道有多可爱！特殊时期下，人人都不容易，看见他们那样的笑容和眼神，在屏幕前说想老师，再辛苦我都觉得值了！”

家长、老师、学校教职工组成了“耀华抗疫者联盟”，为孩子们的学习保驾护航:

2 月 4 号，广州耀华在线开学了。同日发放的调查问卷结果显示，超过 83% 的家长表示支持网课。几天后，一位家长发来了几百字的长信息，字里行间带着暖意——

除了要感谢在一线的医护人员，同样要感谢每一个维护我们日常秩序的平凡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