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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独白:一个应届教育硕士的求职辛酸史(上)

2020-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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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终将使我们更强大。

What does not kill me makes me stronger.

                                                        ——Friedrich Nietzsche 


PART

01

放弃秋招,全力考公


01梭罗《瓦尔登湖》




我愿意深深地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



上个月正式拿到某中学的offer,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多么欢喜雀跃,可能是一路走来太过艰辛,我的努力是完全值得的,所以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还不够弥补这大半年来的辛酸和焦虑。先说一下我的个人情况,我是来自帝都一个双非院校的教育硕士,女生,今年六月份正式毕业。


求职的艰辛要从2019年的秋招开始说起吧!


2019年10月,正值2020年应届生秋招季,还有一年就要研究生毕业的我也开始了职业选择,听从家人的建议,从未尝试过进入国家体制的我选择了考公这条路,因为是教育硕士专业,所以即便是公考失败,找个教师编的工作也并不是那么难。


说做就做,我当即就下单买了厚厚的某公行测和申论资料和一打又一打的公考真题,与此同时,我的室友和同班同学却在整天的跑各个区教委的秋招,我也有些心动,但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国考,看得尤为重要些,自然也就没有加入秋招大军。


月底,国考职位目录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傻眼,因为非党员的身份和所学学科专业的限制只能报考三不限的岗位,多方筛选之后,只能选择某部的某职位,报名截止后看到20:2510的报录比,愕然不已,当即打电话给家人,说想放弃,家里人也没给我太大压力,只是说,报都报了试试吧,还按原计划,考不上就安心当老师去呗,这样讲我反倒不觉得压力大了,于是每日早早去自习室占座备考,疯狂刷题,心里默念:尽人力,听天命。



只是一味的备考当然也无暇顾及秋招了,疯狂的刷题一个月之后我上了战场。哈哈,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无比充实的一个月啊,自从高考后从来没有那么紧密而系统高效地学习过了。行测考完后,一度因为题目的过于变态上了微博热搜,我的心态却没有因为题的怪异而崩溃,倒是寄予运气的成分多一些,真·佛系国考了。


后来成绩出来,行测申论两门共125分,进面是130分,偷偷问了跟我一起国考的同班京籍同学,她的总分是104分,相较之下,我觉得自己也不算太差了,一个月的努力结果是这样还算OK的,人生第一次国考就此画下句号。

再后来就是寒假了,今年的寒假我是没打算在家长待的,明知因为国考错过了秋招,并且得知很多同学已然通过了合意学校的面试并开始进校实习了,我更是有些着急,寒假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过完年就立刻返校一边写论文一边准备加入春招求职大军的,所以我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拿,对的,我没拿电脑,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假期中,一场意外的新冠疫情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无奈之下只得响应国家居家隔离的号召,每日乖乖居家隔离,终日无所事且惶惶不可终,以为自己连毕业都成问题更别说找工作了。学校又要求三月份交论文初稿,因为住的是新房子,家里连电脑都没有装,上哪去写初稿去啊,实在是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直到二月下旬疫情稍微减轻一些,允许一些单位复工了,我才能和家里人一道返京。学校有规定不让回校,返校是不可能的,门口都不让待,更别说托人拿电脑了,无奈只得借了姐姐的工作电脑来用,熬了好十几个通宵才艰难地把初稿“码”出来,算是勉强过了毕业第一关。接下来依然是忙不迭的各种修改和完善,虽然是云指导云答辩,论文的要求却是很严格,毫不掺水,于我更不敢松懈,尽管毕业论文的事再忙也没能让我心里放下那件最重要的事——找工作。



PART

02

线上春招,转战教学



02《肖申克的救赎》




希望是一件好事,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 



然而直到三月份线上春招才开始,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开始海投简历,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参加应届毕业生的招聘了,虽然形式很特殊,大家却都很认真在对待,此时的我距毕业只有三个月了,心里的焦急与投出去的简历数成正比。


然而又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导致很多公司倒闭,很多人失业且生活难以为继,没倒闭的大公司也开始大规模裁员以削减开支,这时大家才真正发现并意识了教师岗位的好处——安稳且有保障,家长们自然是希望子女能拥有这样的“铁饭碗”,因此竞争这一岗位的毕业生陡然大批量的增加了起来,北京又是首都,许多英才的首选之地,这是一场是全国性的竞争,竞争多激烈可见一斑。我的学校既不是985也不是211,因此在应聘单位时比之全国的英才并不占优势,所以投出去的简历大部分石沉大海。


我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光渐渐暗了下去。


....


更要命的是,紧接着四月份教育部下发了一个“先上岗,后考证”的通知,这意味着不仅是全国的师范生在跟我们竞争教师岗,全国任何专业的毕业生都可以来竞争这一岗位,毕竟,这个通知是给了所有没有教师资格证的毕业生一个机会!


到了四月份,我前期海投的教师岗渐渐有了些回应,有学校开始约我进行线上面试了,因为从未参加过这样的面试,我一开始就遇到了很多问题,错失了好几次难得的机会。


第一次是参加昌平某附中的面试,因为光线的问题,老师说看不到我,于是自然是没有接到复试通知。我很是丧气,于是借了姐夫的电脑来面试,他的摄像头似乎更亮一些,后来第二次参加线上朝阳某附中的高中部面试时,果然好很多。先是说课,说完课结构化面试,校长提问,副校长提问,学科负责人提问,面试结束后顺利进入二面,二面是完全的学科负责人提问专业问题,一共五个,涉及到高考,答得还是可以的。

面试结束后,再就是接到他们人事的电话,问我的年龄和研究生阶段有无交社保等问题,问得很详细,让我误以为我已经通过面试要拿到offer了,然而,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有些按捺不住,打过去问,却得知他们已经定了一个有着一年出国交换经验的毕业生,我失望极了,当时眼泪就落下来了,不是一开始都聊的好好的吗,还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怎么最后又突然录了别人呢。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仍是意难平,因为我自认为面试时的表现还是很好的,而且我还是想教高中的,因为实习的时候也一直在高中部,对这一学段的知识和学生都比较熟悉,错过这一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面到高中教师岗位。唉,这件事都过去几个月了,且按下不表吧。




PART

03

转变战术,曲线救国



03 阿尔伯特·哈伯德




Life is a comprise between fate and free will.



经过那件事以后,我认为可能是自己能力不足或者是北京的要求高,再三考虑之下决定不投高中了,再投简历就全是小学的岗位了,做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都知道今年就业难,就业形势十分严峻,只有亲身体会了才能切实尝到那种难言的辛酸。


投简历之于仍不忘修改论文,准备盲审。接着四月中旬接到了一个小学的线下面试邀请,果然这次返京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这个学校在朝阳,距我住的地方有两小时的车程,接到面试邀请的第二天我六点就起床去参加面试了。


到地方之后人事老师安排我去一个等候室等待,进去之后才发现已经有一个男生在等了,细聊之下才得知原来今天是校长直接面并不是学科面试,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这个男生就进去了,那位女校长跟他聊的很开心。


我在等候室都能听到,后来问到这个男生的学历,原来他就读的本科并不是简历上写的国内top5某985高校毕业生,他只是在这个学校下面的一个民办三本就读,听到这儿,我替这个男生捏了一把汗,这不是学历造假吗?然而这位女校长并不在意这个男生学历造假的事,还主动加了他微信,我有些诧异,这难道不是诚信问题么?怎么连微信都加上了?


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差不多也到饭点了,彼时的我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女校长面完那个男生之后过来扫了我一眼就召集他们的老师开会了,开了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他们的人事老师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还说要送饭过来给我吃,我婉拒了。

终于开完了会,那校长拿着饭说要我一起在会议室里边面试边吃,我怎么吃得下,她一边问我一边恭敬地回答,并不好意思动筷,结果她问了几句点点头就吃完离开了,让人事老师陪我在那吃,我尴尬的不行,吃不下也不好意思倒掉。好不容易把饭应付完,离开学校时那个学校人事老师告诉我校长说我的综合素质比那个男生强很多,并且让通知我三天后过来试讲。


我心里有点没底,这个校长的操作有点迷啊,那个男生学历造假你还喜滋滋加人家微信,说我比那个男生优秀却加他微信不加我的,我当即就有点打退堂鼓,但是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回家之后我也认认真真备了课并做了课件。


三天之后再来,发现来试讲的只有我和那个男生,面试完后,我仍是在等候室听到了三位面试官的聊天,其中我印象十分深刻的一句就是“她综合素质虽然比那个男生优秀,但她是女生,不稳定”。果然结果是要了那个男生,后来送我出门时人事老师偷偷告诉我说这其实是校长的决定,我心下愕然:校长今天又没来面试,怎么会是她的决定?难道昨天加微信时已经决定要他了?


那既然这样又何必让我陪跑一趟呢?既然说我比他优秀问什么又要他不要我呢?后来回家后我才渐渐意识到,这是性别歧视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遭遇性别歧视,性别歧视还让陪跑,除了生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真的好气啊。

性别歧视风波之后,我们的论文盲审结果出来了,通过了,听说班里有一个同学外审没过,今年毕不了业了,我有些难以置信,找她聊天证实之后,唏嘘不已,她自己倒想得开,说反正今年因为疫情找工作很难,延毕一年不仅可以在沉淀一年,明年的就业形势或许比今年要好很多,我知道再多的安慰都没有用,只能祝她接下来一切顺利。


四月下旬,又参加了海淀区和昌平区的几个小学的线上面试,但都是二面之后没有下文了,其中有一个打电话过去那边老师给我的建议是我的朗读不够慢感情也不够,没有意识到授课对象是小学生,这都是好的,最起码人家告诉你原因了,知道自己的不足再去改正才能进步嘛。最无语的是有些老师,根本不告诉你原因,只是说来应聘的人才太多了,她也记不住谁是谁。


是啊,全国的人才都可以报名参加的线上面试,成百上千的竞争者中谁又能记住谁呢?


有一场更是夸张到我同时在会议室碰到五位我的同班同学,更别说来自本校其他专业的、北京的、乃至全国的竞争者了。我虽知道焦虑也没有用,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焦虑,好在没有压力大到失眠,还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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