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

通常情况下，许多人认为，高考状元的素质一定会高于普通学生，甚至比农村学生更要高出一大截。但是，北京大学校长周其风却不这样认为。前段时间，他在北京论坛接受采访时表示，素质要全面考量，一个所谓的高考状元的素质不一定比一个农村的孩子素质更高。这位农村出身的大学校长说，“不能一谈到素质就是说唱歌好跳舞好，农村的孩子在比较弱势的群体中成长起来，他们更会知道尊重别人，会更能吃苦。”“他们能吃苦耐劳，尊重别人，知道感恩，这是比会背一些诗歌，多解一道数学题更高的素质”。

我们谈高考状元的素质高，通常是指文化素质高。素质是一个综合概念，文化素质高的学生不代表其它素质都高，因为除文化素质外，一个人的素质至少还包括思想道德素质、身体素质、心理素质等，哪一方面的素质出了问题，都不可能成其为人才。身体、心理素质差，整日疾病缠身，三天两头告病休假，一生上不了几天班，或者不堪忍受小小挫折，整日想着自杀，这样的人无论高考分数多高，也不可能成为人才。最要命的是思想道德素质差，像秦桧那样，空有一身本事，但是不爱国、不爱家，不辨贤愚，残害忠良，这样的人更不是人才。相反，这样的人越多，对社会的危害越大。

周校长提出的素质要全面考量，对于指导中小学开展素质教育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长期以来，许多学校一谈到搞素质教育，就片面地认为，让学生课余时间唱唱歌、跳跳舞，丰富一下课余文化生活，就是素质教育了；还有的学校走向另一个极端，认为多培养几个高考状元，多让几个学生考上北大、清华等名牌大学，就是素质教育搞得好。

其实，这是对素质教育的极大误解。不错，素质教育需要学生唱歌、跳舞，也需要学生中考、高考时有一个理想的成绩，因为审美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是素质教育的重要内容。但是如果仅仅抓住这两项素质，不及其余，却不能涵盖素质教育的全部内容。素质教育还应包括思想道德素质和身心素质的培养，尤其是思想道德素质，抓不好不仅会影响学生一生的发展，而且事关国家民族的未来。

周校长之所以说“高考状元的素质不一定比一个农村的孩子素质更高”，原因在于农村孩子具有“吃苦耐劳，尊重别人，知道感恩”的优秀品质，这些品质属于思想道德素质的范畴。农村孩子虽然比不上城市孩子优越的学习生活环境，可能暂时不是高考状元，但只要具备了这些优秀品质，再加上学业的不懈进取，实际也就具备了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可能。

素质要全面考量，也使我们进一步思考该怎样开展素质教育评价。首先，是怎样评价学生。过去我们以“德、智、体”三者皆优为标准，定期评选“三好学生”，对学生实施奖励。但在具体操作中，有的学校和教师则把“智”放在第一位，按学生的文化课成绩确定三好学生名额。全面考量学生素质，要求我们把学生的“德”放在首位，兼顾“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对学生实施“综合素质评价”。

其次，是如何评价教师。判断一个教师育人质量的高低不仅要看其文化课教学的质量，更要看其在日常的教育教学活动中，是否针对学科特点，对学生进行了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的教育，是否充分发挥了学生的特长，教育效果如何？所培养的学生是否有可持续发展的后劲？

再次，是对学校的评价。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不仅要问学校要升学率，而是要全面考评学校的育人效果。除了升学率这个主要指标外，评价学校还要看培养的学生思想道德、身体心理、审美、劳动等方面的素质如何？一所成功的学校，必然把学生思想道德素质的培养放在首位，而不仅仅把眼睛盯在学生文化课考试成绩上。